我本能够选择

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我是被迫的！

：不存在所谓的被迫。每个人都有机会选择，只要你愿意为之付出代价！

——《Burnt by the Sun》

此刻的室友正在拍着键盘恶俗地大叫，我却极为平静。早已适应颓废的宿舍氛围的我不再有任何抗争的动力，即便头脑中一如既往的疯狂咒骂，行动上却并无任何反抗的迹象。既然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，又何必枉费心机和那帮土匪据理力争。想来自己从来是那种沉得住气的人吧，或谓之佛系也无妨，能够自发地、及时地产生诸如“消消气”，“退一步海阔天空”，“以和为贵”的想法来压抑一时的怒火。

视在的克制终未掩盖内在的悲哀。岁数见长，骨子里的恐惧感与日俱增。这恐惧，大概来自少年时被要求做一个乖孩子而表现的规规矩矩，成年时听信了杂七杂八的“经验”而畏畏缩缩。当同龄人开始试错，在树林中的岔路口做出选择，怯懦像藤蔓一样缚住手脚，于是有了：

我本可以早早换宿舍，与更合适的同学相处；
我本可以和那位曾经的挚友互倾衷肠；
我本可以坚定地留在有喜欢的部门中；
我本可以无需在这个漆黑的夜写下以上。
我本能够选择。在应当直面未知与恐惧，让行动忠实地服从于想法的关键点，选择了保守和退缩，怕被嫌弃，怕吾谁与归；同时却在自负中祈望机遇，简直是搬石头砸自己脚。

过往的几年已成定局，现在的我又有多少选择？想起几天前在自习室感到崩溃的情景——谁会喜欢考研呢，它只是个为曾经主动失去的机会还债的过程吧。按照通常的套路，考研，水论文，找工作或读博，996或为毕不了业发愁，穿插着赚钱买房结婚成家这些典型的考验，人身上的枷锁尽现于此。能够巧妙逃脱的从来是必然的少数精英，与我们争夺着选择的权利。

也只能轻轻对自己说声要努力了，不求富贵，只求体面地活着，在有限的解空间中寻找自己的价值所在。

对面看直播的那位发出了“可可可卡卡卡靠靠靠”的奇怪叫声。我好想蓦地钻出被窝，不顾一切冲他大喊：信不信老子踢你？！

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。同往常一样 。

该睡了。